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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俊勳不是紅面,他不會有今天;命運對他殘忍,也為他另外打開了一扇窗。

--馬西屏

  

 你曾在國小教科書上看過「紅面小棋王」的文章嗎?周俊勳的故事相信許多人並不陌生,但看到這本書的稿子時,wagamama想到了《生命有一種絕對》這首歌詞:

 

     「如果我 不曾走過這一遍 生命中 還有多少苦和甜美
       那風中的歌聲 孤單哽咽的聲音是誰
       回憶中 那個少年 為何依然不停的追
       想要征服的世界 始終都沒有改變 那地上 無聲蒸發 我的淚
       黑暗中期待光線 生命有一種絕對 等待我 請等待我 直到約定融化成笑顏
       直到我看見 生命的絕對

 

     在《紅面棋王》的書中,作者馬西屏描述了他看見周俊勳時的第一印象:

我第一次看到周俊勳是在民國七十八年二月十二日,他參加「亞細亞航空盃」圍棋賽。

在會場中,你不可能看不到周俊勳,因為他從右後頸一直到正中鼻梁,佈滿猩紅的胎記,半個頭顱紅得淒厲而驚心動魄;更令人動容的是,小學三年級的周俊勳坐在棋桌前,目不轉瞬,竟如老僧枯禪。

從懂事開始,命運殘酷的強迫他學習忽視別人的指指點點,忘懷四周的竊竊私語。他為了逃避異樣眼光,把自己深鎖在棋盤裡,養成一種早熟的專注、早慧的冷靜。落子叮噹間,周俊勳是風林靜羽;一室喧嘩裡,他是湍水寧鱗。那天,他拿到生命中第一個冠軍,第二天我就寫了一篇他的報導,寫一個小學生的如淵似嶽。這種異於常齡的早慧,起因於對嘲諷的調適;孤懷自處的冷靜,起因於不由自主的躲避人群。

 

***

周媽媽懷胎時由於天氣悶熱,請人重新裝潢,將房間舖上橘紅色壁紙和地毯,沒想到周俊勳出生時竟是半邊紅臉!這個天生印記讓周俊勳在求學路上,格外艱辛。

小俊勳第一天上幼稚園就是場災難,他一走入園區,小朋友們嚇得大呼:「鬼來了!」不斷有人叫他「魔鬼」、「陰陽臉」、「怪物」,連老師們都為之側目。

上幼稚園第一天,他是一路哭著逃回家,因為小朋友的嘲笑,他再也不肯去上學了,把自己關起來。

周媽媽看到兒子的眼淚,明白這個社會暫時還無法接受小俊勳,當下決定不讓他上幼稚園了,生了這樣特殊的兒子,就注定自己得辛苦的付出。

幼稚園可以不上,但是國小沒辦法逃避,於是上學的第一天,異樣的眼光、奇怪的外號,像是歹戲拖棚的連續劇,一再重複的上演……剛好那時布袋戲流行黑白郎君,同學戲弄他,叫他「黑白郎君」,甚至有人跑到他面前做鬼臉,至於指指點點、在他的背後偷笑更是家常便飯。

他又逃回了家,生命中唯一的避難所。

 

 

 

***

對於兒子臉上的胎記,周媽媽深感內疚,她曾經鼓勵地說:「戈巴契夫額上一小塊胎記就當總理,你的那麼大塊,一定會當世界棋王!」

只有黑白子的圍棋世界,又何嘗不是個殘酷舞台。

紅面和圍棋,最初對周俊勳都是無法選擇的命運。七歲時,有一天爸爸怒氣沖沖回來說:「今天輸給一個猴囝仔張栩!」因此,要兒子幫他出這口氣,展開了復仇計畫!這個決定,改變了周俊勳的一生。

周爸爸以「魔鬼訓練」的方式來教導周俊勳學棋、打譜,只要輸棋,就要他罰寫「一百個輸棋的理由」。除了棋藝,還包括體力訓練,因此他九歲時就可以在四百公尺的操場跑七十圈但小小年紀的他並不以為苦,因為沒有玩伴、不能出門的他需要一個可以自己一人獨享的天地;在圍棋的黑白世界裡,他忘記了別人的嘲弄和異樣的眼光,同時,也放棄童年的玩樂權利,獨自面對沉靜無聲的黑白世界、永無休止的勝與負。

周俊勳坦言:「其實下棋就是殘酷的勝負世界,我每天泡在這個世界裡面,只有贏跟輸。付出的代價是,每天醒來,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必須一直不斷的訓練。而且我們不像一般年輕人有很多休閒娛樂,要自我要求、早睡早起,盡量不喝酒、熬夜,讓身體處於好的競技狀態。」

 

在學棋的過程中,周俊勳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和爸爸到成都參加業餘賽,當時他十二歲。

  冬天的成都不像北方有供應暖氣,下棋一陣子後,手很冰,會發抖,就得跑到雪地裡跳跳跳,暖和一下身體。只是,一旦輸棋的話,周爸爸就罰他走路回到住處,那段路程要走兩個小時,周爸爸一路上還會一直罵。周俊勳回憶當時的心情是寧願爸爸當下給他兩巴掌,也不要被罵兩個小時!因為外面很冷,走路已是一種折磨,耳邊還不得清靜,更是痛苦。 

把圍棋當作此生唯一志業的周俊勳,心中抱持著去日本學棋的夢想,高中時選擇了日文科系,只是,家境無力支撐他去日本學棋的費用。不過,孝順的他征戰各地獲得的棋賽獎金,一半用來出國學棋,一半拿給媽媽改善家裡的環境。 

九歲開始在棋社,替人開門、掃地、奉茶,到成為台灣第一位世界冠軍,在這條充滿坎坷痛楚的漫長道路上,對圍棋的熱情與夢想,以及家人的支持,是支撐他的最大動力。

圍棋是需要和自我意志力抗衡的比賽,到底這位世界棋王是怎麼克服的呢?書中有段對話也給了wagamama不少啟發。曾經,周俊勳覺得自己與冠軍盃無緣,相當沮喪,他的太太告訴他:「對手比你還緊張。」這句話點醒了周俊勳,於是他抱著必敗的心態下第三盤棋,結果,大概是心理一放鬆,反而發揮得很好。周俊勳後來說:「對方之所以輸給我,是因爲他比我想贏。」 

原來,我們面對最緊張的時刻,最大的恐懼是恐懼的本身,倘若你能面對恐懼、戰勝恐懼,不論結果如何,你已經獲勝。 

即使在困頓的黑暗中,只要不放棄,就能找尋到前進的力量,看見生命中的另一種可能。

 

更多的精采內容,請期待9月下旬出版的《紅面棋王——化棋為愛的傳奇故事》。若有機關團體想要洽詢演講事宜,歡迎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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